東十三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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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见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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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光知道门栓想对屠先生说什么,那些他和芦焱、青山重复过一千次的联合战线、统一抗战的蠢话。他没再试图说服门栓,望着阴暗的水泥天花板忍了又忍,最终伸出手,握住门栓的手,用力顿了顿,一字一句地说:“你的命本来是我的,”他低下头看着门栓,“现在还给你。我们扯平了。”说完松开手,大步走出了刑房。

门栓仰面躺着,拼命挣扎着去看时光,他在时光身后用尽最后的力气喊:“时光!我们是朋友!”

时光在门外抬起右手,看着自己张开的掌心,那上面满是血污。是门栓的血。

眼泪终于涌了出来。

九宫受刑时表现完全不像他平时施刑的时候。他再清楚不过,即使是每天朝夕相处的人,他们动手的时候也绝不会有丝毫的手软。他害怕极了,看着时光的眼睛里写满了乞求和绝望,

这让时光觉得他有些可怜。也是,没有谁真的是一块猪肉。可九宫不是门栓,他是个日本间谍,时光不会和他念什么旧情。这时候时光还在想门栓。门栓受刑的时候大概从没怕过吧?他连活着都不怕,当然不会怕这些。

九宫说,像他这种嫌命长的怪物不会懂,只有活着才会有希望。他懂的,他怎么会不懂?他害死过那么多人,每一个人死的时候他都知道,他们再也没有希望、没有未来。又有谁会真的嫌命长呢?他也曾经恨人生太短、日子太快,想要和一个人一起去干他说过的那些许许多多有趣的事情。现在这个他想一起过一辈子的人躺在隔壁奄奄一息,必死无疑,很可能明天就会死去。可有谁能帮他?九宫还说,他羡慕自己生下来就要拥有全世界。其实又什么好羡慕的的呢?自己也不过是个在棚户区长大的孩子,说什么拥有全世界,所有的也不过是那一个人和他的情分而已。而现在,连这仅有的一点也将要失去了。

夜里时光又去看了门栓。

门栓睡着了,也可能是在昏迷。或许是没再被用刑,又或许是他们给他用了药,看起来倒是比之前了很多,如果忽略他身上那些伤口的话。

时光站在刑床旁看了一会,皱了皱眉,吩咐手下:“去打一桶温水来,再准备一条干净的毛巾。”手下的人没让他等太久,马上送来了他要的东西。时光挥挥手人人出去,锁上了刑房的门。

他走到门栓刑床边,又默默地看了一会。门栓还在昏睡中,无知无觉。时光弯下腰,把手里的毛巾浸在温水里淘洗,捞出来拧干,然后直起身,替门栓轻轻擦拭身体。

门栓的身体是时光所熟悉的,他们有过最亲密的时候,坦裎相见,肌肤贴着肌肤,胸膛抵着胸膛。但现在,这具身体是时光所陌生的,不仅仅因为那些新添上去的伤痕,还因为那些他不知道的从什么地方生出来的力量与勇气。

毛巾一点点擦拭掉门栓身上的已经干涸的血迹和污坸,带给皮肤一点温暖。这让门栓感觉到舒服,他的身体微微放松了一些。时光伸出手,按在门栓心脏的位置。“噗通……噗通……”它还在顽强地跳动,虽然很微弱,但确实还在按照它应该有的节奏一下一下地跳动,证明着他的主人还在坚持他的等待。

时光紧攥着毛巾的指节微微松弛了一下,他把毛巾在温水桶里重新淘洗了一遍,然后开始替门栓擦脸。

即使是平躺着,门栓的脸也比过去小了许多。从前硬朗刚毅的轮廓现在看起来瘦削又锋利,仰起的下巴几乎成了钩子。

时光替门栓拭去脸上的污迹,看着他眉目在惨白的灯光下一点一点清晰。一张并不怎么好看的脸,却总是让他挪不开眼睛。他伸出拇指,在门栓胡茬凌乱的下巴上磨蹭。从前门栓使坏的时候就喜欢用胡茬在他脸上乱拱。他自己也许是因为年纪小,胡子总长不起来,长出来也是细细软软的小绒毛,不是不羡慕门栓男人味的硬朗胡茬。别人不敢笑他,门栓没少拿这事儿取笑他还没长大。

门栓醒了。他睁开眼,冲着面前的人扯了扯嘴角:“你来了。”

时光没接话,把手贴在门栓脸庞上轻轻摩挲。

门栓抬起手,他昏睡了小半天,有了些力气,把时光的手拉到自己唇边,在他小指上吻了吻,微微叹息:“真想你。”

时光握住他另一只手,俯下身,低头把自己的嘴唇印在了门栓唇上。

这是他们之间最平静温和的一个吻。从前他们的吻是男人与男人的征服与侵略,饱含对对方渴望的张力,恨不得将对方拆吞入腹,仿佛一点火星就能将周围空气都引爆。现在,他们只是安安静静地唇齿相依,没有任何情欲,如静水深流。

门栓缺水时间长了,嘴唇裂开一条条小小的口子,微微一动就迸出血珠子来。时光把他的嘴唇含在自己嘴里,伸出舌头,一边一边来回扫着,用自己的舌头润湿门栓的嘴唇。门栓抬起手臂有些艰难地环住时光的腰,一下一下轻抚他的脊背,良久,在时光耳边轻叹一声:“值了……”

时光终于忍不住,趴在门栓胸口,肩膀无声的抽动起来。 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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