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见欢
13
前文在这里：
相见欢12https://dongshisanniang.lofter.com/post/1e448b87_f1a4fcd
时光听着屠先生还在和芦焱说些有的没的废话，心里有一团火在烧，恨不得冲上去捂住姓芦的那张嘴，求他别再说了。快点儿闭嘴吧，没时间了，门栓还在地上躺着呢，生死不知，像一个被戳了七八个窟窿的破麻包。
时光的目光像钉子一样牢牢扎在倒在地上的门栓身上。他看着他想：“你为什么要来？你明知道来了就是一个死。还是为了青山一直喊到死的那些话吗？你听不见，先生说他一直很信的，所以你们根本用不着来这里；先生还说‘只是’，所以你们来了也没有用。如果早知道这些，你还会不会来送死？”
两个手下拖走了门栓，好像他不是一个人而真的是一个肮脏朽烂的破麻包。时光的目光追着门栓被拖远，他想说放开他，谁许你们这样对他的，但有人比他先开了口，他听见芦焱的声音在喊：“抓着他干什么！他伤得快要死了！”
伤得……快要死了么？
时光怔怔地望着远处门栓已经看不见的背影，这个人已经死过一回，刚才又好端端地回到自己面前，他才不会这么容易就死掉。
这一点插曲并不能阻挡屠先生进入上海的脚步，车队照常前进。时光坐在屠先生身旁，心神不宁，几次忍不住扭过头朝后面的车上张望。门栓在那辆车里——很可能像芦焱一样、像死去的青山一样，被当成一团破布塞进后备箱里面。如果旁边坐的人不是屠先生，时光可能早就跳忍不住下车去看看那个人到底怎么样了。
“你他妈给我撑住了！谁准许你就这样在我眼前去死的？我不许！我说过，你的命是我的，我不答应，阎王也别想把你的命拿走！”
但有些人的权利和威势甚于阎王，阎王或许不能判决门栓的生死，但屠先生能。时光很想问一问屠先生究竟会怎样处置门栓，他想提醒他的先生，门栓毕竟才刚刚救了他。
但他很快就知道自己有多可笑，他心里那点可耻的侥幸被先生毫不留情地戳穿了。
先生说，要记得提醒他，不要同情。
“不要同情”，时光再明白不过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。“不要同情”让青山死在了他的枪下，“不要同情”让小家死在了他的抢下，“不要同情”让许多许多无辜的不无辜的人死在了他的枪下。
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在对他说：“你是时光，不要同情。”只有一个人对他说：“时光，你有同情啊！”现在，这个人，可能很快也要死在他的枪下了。
时光很小心地向屠先生建议，不如由他去给芦焱一个痛快。如果先生同意，那么他就能借这个机会去看一眼门栓，必要的时候，同样也给他……一个痛快。即使这样会让先生不高兴，他也一定要这样做。但先生似乎早看破时光那点不可告人的软弱，只淡淡地说了一声：“他还有用。”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。
时光不敢再多说什么，他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害怕自己的话会激怒屠先生。他敬重先生，但他从不畏惧。但现在他怕他说错一个字就会让先生下令杀了门栓。
PS：特别开心看到晨以《好家伙》提名这届白玉兰奖最佳男主角。无论最后结果如何，在我心里，这个奖，你和时光，当之无愧。
评论(2)